作为一名记者,我的工作就是观察以及与别人交流他们的挑战和成就,但有的时候报道也会涉及到我本人。我今年25岁,在一家重要的媒体公司担任记者,我的年龄似乎是被时常提起的话题。正因为如此,当编辑要求我对职场年轻人进行一次系列报道时,我知道自己不需要到别处求索,这就是我本人的故事。
当我快要5岁的时候,作为一名单身职业女性的孩子,我非常无聊,迫不及待地要去上学。然而,佛罗里达州的教育系统规定,只有在9月1日开学时年龄达到5周岁的孩子才能去学校。我央求妈妈让我去上学,而妈妈也转而央求学校接收我,但我的年龄还差一个半月。
学校董事会告诉我妈妈,他们同意我上学。不过他们说,年龄较大的孩子通常具有优势。他们也许说得没错。但我热爱学习,从小学到大学的每门功课都能拿到A,当然要除去9年级时的保健课(跳得太多)、10年级时的木工课(说得太多)以及11年级时的瑜伽课(至今尚未搞清怎么做)。当我期望做成一些事,我一般能够如愿以偿,我变得对超越同辈习以为常。
当我20岁仍在大学念书时,我获得了在一家著名杂志社做全职实习生的机会。我的预期是自己会在那里倒咖啡,但我也对自己说要尝试做出成绩。我提前到办公室,阅读当日的多种报刊,积极发言并投稿。当我在杂志上发表了长篇特写报道以及网络文章受到读者欢迎时,我自己都感到惊奇。但杂志社内部的一位资深撰稿人就没那么高兴了,“在我年轻的时候,实习生不会去做这方面的工作。”她告诉我,眼神却在说,你过界了。
我在毕业后的次日就获得了自己首份正式的杂志社工作,并在接下来的那周正式上班。我很幸运,人们这样对我说。我只有22岁。在最初的几周里,我老是在杂志社大楼里迷路,走廊里的人对此抱以同情的微笑,并问我是不是实习生。我开始觉得自己的年龄是个问题,所以我轮换着搭配穿着带领衬衫和正装长裤,但我无法遮住自己的脸。
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一位女上司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专门告诫我不要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实习生,她建议我剪短头发。我听着上司的话感觉更像是八卦女生嚼舌根而不是良师益友提建议,但我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于是我剪短了头发,继续在衣柜里添置职业套装,一切都顺顺当当。我并不高兴,但我有一份工作,而且干得不错,我继续着自己的职业生涯。
数年以来,我穿过更多的套装,但看起来还是那样。当你只有5英尺2英寸高(合1.57米,穿高跟鞋时另当别论),还长着一张圆脸时,你很难看起来不年轻。在最近的一次足球比赛中,穿着T恤化着淡妆的我被人认定只有17岁。当我穿上成熟女性的裤子,画着眼线,我更多地会被认作20岁出头的成年人,而不是那种会被亲昵叫唤的孩子。作为一个群体,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被称为“被宠坏的一代”、“被赋权的一代”、“发展受阻的一代”、“迷失的一代”、“新兴的一代”、“自我陶醉的一代”以及“沉迷科技的一代”。
然而,妈妈认为我的娃娃脸是那种“好的麻烦”之一。有时候,它确实能够给我带来优势。上司们都亲切地喊我“孩子”、“小孩儿”、和“年轻人”,他们也往往会花时间给我鼓励和建议。其中一位更是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她在我身上看到自己女儿的影子,几个月后她提拔了我。当我在电视节目中露脸时,制片人似乎对我的“新面孔”很满意,而其他记者靠在一起,眉头因惊奇而皱起。他们说,你真是年轻啊。我几乎能在寻求指导的伪装下接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愿意向我提供帮助。
在记者这行之外,我的采访对象和消息提供人常常觉得有必要指出我和他们的年龄差异,这也许是因为我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曾经就有一位采访对象试图用我的年龄质疑我,我因此知道自己的年轻让她受到困扰。不过,另一些人则会因此对我开诚布公,放下戒备,滔滔不绝。如果在报道中,我的年轻没让人感到压力起到了作用,嘿嘿,我会欣然接受事实的。
“永远不要让别人对你说,你的年龄是个问题。”一位经验丰富的记者去年告诉我。我现在知道,有些东西是每一代人都必须具备的,无论是一篇报道、一个团队、一间办公室……不管我取得成功跟自己的年龄有没有关系,这都不重要,我就是那些幸运儿中的一员。